经过一番周折,西野志水在便利店的停车场与马奇斯等人告别。
志水一脸羡慕地目送着四个人乘车离去。
然后两人步行到最近的车站,换乘电车换了地方。去的地方是西野、萝丝和加百莉耶菈住的合租房。因为没有其他合适的地方,便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。
「怎、怎么是西野同学的家?」
「委员长,你不渴吗?我给你泡茶。」
「希望你不要岔开话题。」
「…………」
地点是设置在独栋二楼的起居室。
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。
从便利店到合租房的路上平安无事。不仅是城市,就连车站内也能看到警察的身影,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从凡庸脸变成气质帅哥的西野。
「这个地方在芙兰西丝卡的管理下。我们来过的事也会传到那边吧。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有联系,现在作为交汇点是再好不过的了。委员长也知道,担心安全是毫无意义的。」
「是、是……」
「如果可以的话,我不想给房东添麻烦。」
志水察觉到童贞的用心,听到他的回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正经,只好随声附和。与此同时,在便利店说出的宣言又是什么呢?这么一想,便会陷入一片混乱,啊,不是这样的吗,是这样的吗。
失去了对话,客厅安静下来。
凡庸脸默默地站起身,去厨房泡茶。
厨房周围因为萝丝平日的照顾,从餐具到食材都很齐全。这些都是为了给心爱的人送去最好的饭菜。利用这个,西野为委员长泡了茶。
被利用的陶瓷餐具是萝丝引以为傲的一套。
他和加百莉耶菈也像这样随意利用。
沙发正面的矮桌上摆着两个冒着热气的杯子。
「红茶?」
「这是爱唠叨的同居人的爱好。」
「啊……」
志水在脑海中回想起萝丝的身影,轻轻摇了摇头。
她把刚泡好的茶含在嘴里,仿佛要把它从意识中赶出来。
紧接着,超乎想象的香味从口腔进入鼻子的感觉。
「……好喝吗?」
「太好喝了。」
水立志手里拿着的一套杯子和碟子,价值她好几年的零花钱。茶叶也很贵。连同茶匙、茶勺等,都是有名的产品。
这是同住的金发洛丽塔为数不多的爱好。
这些都是从以前的住处带来的贵重物品。
「这个会不会很贵?」
「那么,怎么样呢?」
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凡庸脸很轻松地活着。
用这套茶具,要是主人知道了,一定会叫苦不迭。
然后静静地品茶片刻。
委员长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西野问道。
「西野同学,从五十岚小姐家出来后是不是有点奇怪?」
「……是吗?」
志水漫不经心地嘟囔着,凡庸脸的眉毛立刻做出了反应。就在前几天,为了变身气质帅哥,他又拔又刮,眉毛修了没多久。因此会比平时更明显地向观者传达自己的动作。
她确信了这一点,接着说。
「在高速公路上被大卡车追赶的时候,你为什么要故意做出汽车追逐的动作呢?而且还从车窗扔咖啡。昨晚之前,就算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,它也会被你用什么拦下来的。」
「…………」
这又是一次锐利的吐槽。
对于被问的一方来说是生死问题。
正如委员长所说,西野从自称爽朗系的家离开后,在面包车里摇摇晃晃的时候,无法利用不可思议的力量。以每月一次的周期造访,本人曰,那一天。
为了补救,于是在高速公路上上演飙车大戏。
事先准备的马奇斯的帮助也是一样。
他本人似乎认为自己已经隐瞒了真相,但被委员长发现了。志水总是这样那样地仔细观察凡庸脸的事情。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事实。
「不会是为了装酷吧?」
「不愧是委员长,观察得真仔细。」
「别、别误导我!」
实际上,他只是因为有机会在委员长面前耍帅,情绪稍微高涨了一些。如果坦率地告诉对方,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谩骂。拼命掩饰的西野只顾着向异性示好。
「请放心,这只是暂时的问题」
「怎么回事?」
「明天早上就会恢复原状。」
「这是什么啊……」
「但是,这个事实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。」
目前掌握的只有芙兰西丝卡、萝丝和加百莉耶菈三人。因为能力者没有在社会上公开,所以从委员长口中被别人知道的可能性很低。不过,即便如此,还是小心为好。
「我不想知道西野同学的秘密,也不想告诉你。」
「那真是太好了。」
「可是,这样的话,那个人好像更可靠。」
那个人指的是马奇斯吧。
委员长很早以前就知道凡庸脸会产生奇妙的力量。旅行时切断了萝丝的一只胳膊等,她亲眼目睹了令人震惊的光景。
「……对不起,更多的是我自己的自私。」
「这种拐弯抹角的说法,真的没有办法吗?」
「我不想把委员长的生命托付给别人,我想亲手保护你。」
「啊……」
这是凡庸脸两个极端中的另一个极端。
紧接着传来的直截了当的话语让委员长倒吸了一口凉气。她的内心怦怦直跳,发自内心地嘀咕道:“再考虑一下距离感怎么样?”她有些不知所措,心中充满了愤懑。
「我再重复一遍,请放心。如果是我自己的判断,对方很有可能也不会先想办法对付我。虽然理由不确定,但我能感觉到他们想在无力化的基础上确保我活着。」
「如果是快要被枪击之后,就没有说服力了。」
「在酒店发动袭击,大概是为了确认我的实力吧。」
「为什么这么说?」
「那时候使用的气体是非致命性的。在五十岚的公寓也是先用的电击枪。在高速公路上,澄香开车的时候,也没有看到率先发动攻击的样子。」
「我觉得这么称呼年长的女性是不对的。」
「……对不起。」
这几天,西野的精神距离感越来越近。
为了从现在开始逃离,委员长也是拼了命。
在没有其他居民的合租房里,只有两个人。对这样的状况感到危机感的志水。即便如此,和竹内在一起的话,多少也能安心吧。但是,今天也没有和那个帅哥取得联系。
醒来后试着打了几次电话,但一次也打不通。
「总之,西野同学说的话我理解了。」
「不愧是委员长,富有智慧才智的理解力。」
「所以,你能不能别这么说?还有,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了。到明天为止,你不是没有防备吗?还是趁现在做好准备比较好吧?」
「我想喝完这个马上动手。」
「有什么计划吗?」
「必要的工具已经准备好了。」
西野望着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说。
那是马奇斯在便利店停车场给他的。
「…………」
委员长一想到里面可能藏着什么东西,就感到心灰意冷。首先肯定是不能拿给别人看的,甚至拥有这些物品也是违法的。她过去也曾有过这样的机会。
志水不禁希望她用不到这些机会。
◇ ◆ ◇
当天放学后,理沙下定了决心。
如果问有什么觉悟,那就是有给委员长打电话的觉悟。志水和昨天一样,今天也没有去上学。考虑到自己的处境,她感到不安,又因为刚被甩了,所以不敢再联系。
这是在经历了这样一段苦闷的时间后做出的决定。
地点是二年级A班教室所在的校舍屋顶。
确认没有其他人后,她拨通了一个神秘电话。但是,传到她耳朵里的,只是机械的声音提示,拨打的电话已关机,或者处于信号不通的地方。
「委员长……」
丽莎的心中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安。
不知为何,委员长的三个好朋友今天也没有来学校。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争执,不管是否愿意,都会引人猜测。昨天去志水家,也是因为人不在家才回来的。
「……啊,对了。」
就这样烦恼了一会儿,理沙突然想起来了。
西野怎么了?
自从和自己同时从学校跑出去之后,今天也不去教室了。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,脑海中浮现出西野那张凡庸的脸。
她拿起手机呼叫,电话线路马上接通了。
「喂,西野同学?是西野同学的号码吧?」
『怎么了,理沙?』
西野的声音透过手机,在理沙的耳边回响。
他的第一句话,还是一如既往地触动人的神经。
她毫不在意地问道。
「难道说,委员长就在西野同学附近吧?」
『……你怎么知道。』
「果然是这样!」
得到预想中的回答,理沙当场开心地叫了起来。
声音自然变大,继续通话。
「委员长,没问题吧?」
『啊,没问题。如果有必要的话,我可以换她来接……』
「让她接!求你了!」
『我知道了。』
隔着麦克风,可以隐约感受到对话的气氛。
过了一会儿,传来的声音是理沙也听惯了的声音。
『喂,理沙?听得到吗?』
「委员长,不好意思突然联系你。」
『不,那倒没关系……』
自从上高中以来,几乎每天都要见面。不会听错的。她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正常,这让理沙松了一口气。
「班长从昨天开始就没去上学,所以一直很在意。」
『啊,嗯……是啊。对不起。』
「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,我也想帮委员长的忙,不行吗?什么都行请告诉我。只要是我能做的,我都会做的!如果委员长有什么困难的话,我会很伤心的。」
『…………』
理沙传达的真诚感动了委员长。
但是,一想到还有爱欲,心情就复杂了。
而且,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朋友卷进来。虽然最近两个人的关系很不融洽,但对她来说理沙还是重要的朋友。正因为如此,她才不敢坦率地说出来。
委员长手里拿着手机正在通话,而她的正前方,西野现在还在客厅里摆弄着机关枪。周围还有手枪之类的,从马奇斯那里拿过来的东西。合租房的起居室,有点像武器贩子的商店。
委员长的大腿上也绑着枪。
也学会了如何操作。
『对不起,理沙,能再等一下吗?』
「我能帮上委员长的忙吗?」
『坦率地说,要说能不能帮上忙的话,我觉得很难。不过,这并不是因为是理沙,我的父母和学校的老师肯定也是一样的,所以就算有人跟我联系,传达给她的回答应该也是一样的。』
「西野不一样吗?」
『……不是这样的,真让人头疼。』
「啊……」
委员长在电话里听到这个,心理状态非常糟糕。
绝对是被误会了,这是一声无声的惨叫。
但是,她无法坦率地告诉她事情的原委。
「是、是吗……」
『那个,待会儿我会好好解释的。所以真的很抱歉。』
「不,我才是,不好意思突然联系你。」
就这样,和委员长的通话结束了。
理沙切断了线路,什么也没做地仰望着头顶。
晴朗的傍晚天空一望无际。
远处传来咔嗒咔嗒的乌鸦叫声。
手机混在一起嗡嗡地颤抖起来,怎么了?
难道是委员长回电?理沙慌忙看了看画面。她看到电话显示是公用电话。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电话显示,她吓了一跳,为了不让对方察觉,她调整了心情,接起了电话。
「你好,我是近藤,您是哪位?」
『我是竹内,现在方便说话吗?』
「啊……竹内同学?」
出乎意料的自报家门,让理沙大吃一惊。
因为和竹内同学是互相交换联系方式的关系,所以她无法想象他会特意用公用电话联系自己。回答的声音也变得更高了。
「没问题,怎么了?电话上显示是公用电话。」
『我有件事想赶紧跟理沙确认一下……』
竹内毫不在意地继续说。
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到他在着急。
他的言行举止,和在学校里看到的那个充满沉着和从容的帅哥,多少有些不一样。尽管如此,声音却毫无疑问是自己认识的人发出来的,理沙歪着头想了想。
「如果我知道的话,我可以回答你。」
『你知道西野在哪里吗?』
「诶、西、西野同学?」
就是刚才通话的那个人。这一问话很有目的性,令理沙大吃一惊。与此同时,一个疑问不断地冒了出来。今天和西野、委员长、委员长的朋友们一样,竹内同学也向学校请假了。
而且据她所知,关系也不是那么好的两个人。西野似乎对竹内抱有好感,但可以感觉到竹内想要保持距离。正因为如此,为什么后者要寻找前者的容身之处,才让人感到不可思议。
这样那样的疑问让她犹豫着说下去。
可能是误解了停顿的意思,竹内立刻发出了声音。
『问了这么奇怪的问题,不好意思。我还是找其他人吧。』
「啊!等一下,竹内同学!说不定……」
『你知道什么吗?』
「西野好像和委员长在一起。」
理沙和西野是通过电话联系过的,认为即使问他在哪里,他也不会告诉自己。但如果告诉他竹内的名字,并向西野说明情况,两人就会很幸运地取得联系。
但遗憾的是,理沙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。
在她看来,是学校内部地位制度的顶层和底层的关系。
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,就是帅哥和凡庸脸的因缘。
想到委员长表示不可能的情况下,接下来的提案就有所顾忌了。
『果然……』
「竹内同学,你知道委员长他们吗?」
『啊,不好意思,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楚。』
「……这样啊」
好像只有自己被孤立了,理沙有点寂寞。
另一方面,竹内的内心却是满满当当的。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有回家,辗转于都内的咖啡店和夜猫子之间。按照媒体的说法,是发生在高级酒店的瓦斯爆炸。以此为契机,街上的警察明显增加了。
他是个被那个样子吓着度过了整整一天的帅哥。
特意用公用电话打电话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。自己的手机关机,放在口袋里。机灵的竹内正确地判断出了手机对自己不利的可能性。
依然没能联系上芙兰西丝卡。
通过街舞联谊会和西野交换了联系方式,虽然主动告诉了对方的号码和账号,但对方的号码却没有登记在地址簿上。没想到会有这么想要凡庸脸联系方式的一天,真是个为难的帅哥。
「不会是在西野同学的合租房里吧?」
『咦?西野的家?』
「不只是竹内同学和西野同学,萝丝和加百莉耶菈也不去上学了。所以我想,说不定他们也在一起呢。啊,如果不是的话,对不起啊?」
理沙把突然浮现的想象说了出来。
虽然不敢向他们本人询问住处,但只要想象一下说出来,应该没什么问题吧。如果是竹内同学的话,说不定能帮上委员长的忙。带着这种淡淡的想法,她喃喃道。
『对了,我还没去他家确认呢……』
「……竹内同学?」
『谢谢你,理沙,我马上去看看。』
「嗯,知道了。学校见,竹内同学。」
『不好意思用这么奇怪的号码,到时候见!』
伴随着精神饱满的回答,不约而同地切断了线路。
通话的时间只有几分钟。
看着通知,无所事事地发呆。
不,她想做些什么。
就在这时,手机开始“噗噗”地颤抖起来,理沙慌了。
「啊?又来了?!」
手边的屏幕切换到来电通知的画面。
画面上出现了理沙也记得的名字。
她是委员长的好朋友们中的一个。
「…………」
她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。
但还是不能无视,等了十几次后,按下了通话键。前天发生的事,使她们的关系变得错综复杂。今天也没去学校,所以理沙考虑了很多事情。
「你好,我是近藤。」
理沙接过电话,有些客气地回答。
与平时活泼开朗的她相比,这是非常明显的变化。
相反,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很有气势的道歉声。
『理沙,虽然很突然,但前天真的对不起!』
「啊?」
『从那以后,我们三个人谈了很多,所以我才觉得完全是我不好,所以我想向理沙道歉,所以才跟你联系的。』
「这样啊……」
『说了那么过分的话,真的对不起。』
「不,那没什么。」
前天因为委员长的拒绝而大受打击,理沙对她们并没有那么在意。如果说有什么担心的,那就是今后委员长的学校生活。
今天午休的时候,理沙已经和自己的好朋友们说过了,已经做好了迎接委员长的准备。她的朋友们,出乎意料地温柔地对待各种出柜的团体首领。
无论好坏,都是等级最高的女子团体。
『还有,这个问题不好意思问理沙,你知道委员长现在在哪里吗?我也去她家里道歉了,但她好像不在家,没能见到她。』
「这是怎么回事?」
『我不想给理沙和班上的同学添麻烦,如果可以的话,我想今天就向委员长道歉,但是从早上开始就联系不上。听其他学生说,她好像没去上学,家里也没人,是被封锁了吗?』
「…………」
『所以说,如果是和委员长关系很好的理沙,会知道些什么吗?』
如果委员长能和一帮好朋友回到原来的关系,对理沙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。二年级A班也不会出现不必要的混乱。如果第二个、第三个松浦诞生,那可不得了。
如果是这样的话,她决定告诉她。
这是她刚才对竹内同学做出的模棱两可的推测。
「她的话,可能就住在西野住的合租房里。」
『咦,是、是吗?』
「你知道地点吗?」
『啊,不知道。如果可以的话,请告诉我……』
「那我把位置用短信发给你吧?」
『谢谢你,理沙,我会好好向委员长道歉的!』
「嗯,要是能和好就好了。」
接电话的人不停地说着,反复向理沙道歉和感谢,结束了通话。比和竹内说的还要长一些。等回过神来,夕阳已经西沉,强烈的夕阳把这一带染成了茜红色。
理沙眯起眼睛,忧郁地叹了口气,离开了屋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