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交了所有该交给君腾的东西后,作为奖励,从亚历山卓带来的教科书终于解除了限制。黎希达一拿出各种教科书与资料,我立刻飞扑上去。这些都是莱蒂希雅用过的教材,内容包括亚历山卓的地理、产业与动植物,以及一年当中的主要大型活动等等。全是旧亚伦斯伯罕贵族都晓得的事情,并不是什么机密,而是领地的基础知识。
「斐迪南大人吩咐过了,要我在领主会议之前尽可能全部记下来。菲里妮,你要一起学习吗?」
「好的。」
以后菲里妮也会迁往亚历山卓,所以为了不落后众人,很努力搜集着有关亚历山卓的资讯。莱蒂希雅的教科书里还附了斐迪南所写的资料,非常值得一看。
「那我看完以后,这些教科书再借给菲里妮吧。在搬往亚历山卓之前,你要好好学习。」
「是。达穆尔一定也会很髙兴。」
看着教科书的菲里妮抬起头来,露出开心的笑容。听她理所当然地表示「要与达穆尔一起学习」,感觉得出两人的关系确实有了变化。
「话说回来,是达穆尔开口求婚的吗?还是菲里妮呢?我已经听说你们到时候会一起过来,可是达穆尔却不肯向我说明,还说详细情况要问菲里妮。虽然也是因为订婚仪式之后,我没有时间逼问他……」
「详细情况也恕我无可奉告!」
菲里妮忽然满脸通红,双眼噙泪,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。看她这样,好像我在欺负她似的。虽然很想继续追问,却怎么也开不了口。
「好像是祈福仪式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喔。菲里妮也不肯告诉我。」
在我身后待命的优蒂特附耳过来,悄声说道。「怎么连优蒂特也这样……请别再追问这件事情了。」菲里妮的脸蛋低得不能再低。
「菲里妮的反应一直都像这样。所以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达穆尔强迫她,让她想拒绝也拒绝不了;还是达穆尔对她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,她只能迫于无奈答应……」
「达穆尔才没有对我做这种事情!」
「……我想也是啦。」
至少从菲里妮的反应来看,达穆尔肯定是非常绅士地与她进行了谈话,最终两人才决定在她成年后一起搬过来。
「罗洁梅茵大人、优蒂特,请不要再捉弄菲里妮,要准备移动了。等一下要去拜访艾薇拉大人。」
「莱欧诺蕾,你骑士宿舍里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吗?」
「是的,方才已将行李搬往了贵族院与亚历山卓。今天与艾薇拉大人打过招呼后,明天就要前往莱瑟冈古。马提亚斯与劳伦斯已经出发了,所以柯尼留斯应该很快就会回来。」
随后除了柯尼留斯,罗德里希也一起回来了。八成被要求做了不少工作,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疲倦。
「斐迪南大人想找菲里妮与达穆尔过去。他说为了搜集确凿的不法罪证,需要更多擅长计算的文官来帮忙……劳伦斯正在艾伦菲斯特的茶会室里待命,负责带路。」
听到罗德里希的传话,达穆尔垂下脑袋咕哝道:「明明我又不是文官……」但说是这么说,他还是与菲里妮一起准备文官的工作用品。
「无论如何,更重要的是以我近侍的身分,让大家记住你的脸喔。虽然达穆尔可能会被误认是文官,但你毕竟是骑士,可以保护菲里妮的安全。那里的气氛似乎不太好,所以千万别让菲里妮离开你的视线范围。」
「是!」
「菲里妮,我收到麦西欧尔的回覆了,所以明天下午预计去神殿一趟。请告诉斐迪南大人,说明天达穆尔可以过去,但你因为要去神殿,就没办法去亚历山卓帮忙了。除此之外的日子倒是应该没问题」
「知道了。那我们先行告退。」
目送达穆尔与菲里妮离开后,我再指示罗德里希好好休息并做好搬迁准备。接着,我转向安洁莉卡与优蒂特。
「接下来你们也去休息吧。因为已经有莱欧诺蕾与柯尼留斯会陪我回老家,而且之后将是亲族间的谈话。今晩我会在老家过夜,请在明天的午餐过后来接我。前往神殿的护卫工作就麻烦你们了。」
因为莱欧诺蕾与艾薇拉打完招呼后,就要回莱瑟冈古;柯尼留斯则是得让他优先做好搬迁的准备。如今达穆尔又被找去做文官的工作,安洁莉卡与优蒂特恐怕直到领主会议之前都无法休息。「知道了。」两人都笑着点点头后,离开房间。
「柯尼留斯、罗洁梅茵,欢迎归来。莱欧诺蕾,欢迎你的来访。搬迁的准备还顺利吗?」
操纵着骑兽落地后,艾薇拉旋即前来迎接。接着我们移动到会客室,艾薇拉再对柯尼留斯与莱欧诺蕾招了招手,与两人讨论起有关搬迁的准备以及星结仪式的安排。这段时间为免我闲得发慌,缪芮拉便被找来与我聊天。
「罗洁梅茵大人,欢迎归来!」
在我不在贵族院的那段期间,缪芮拉已经参加了成年礼,并且把头发盘起来,所以看起来比以前要成熟许多。她说自己正在艾薇拉的手底下帮忙搜集原稿,还会在增设印刷工坊的视察时陪同前往,生活过得十分忙碌。
「现在也在这边的宅邸里安排了菲里妮的房间喔。冬季的社交界与不需要去神殿处理工作的时候,她就会住在这里。」
因为一直待在神殿,会搜集不到贵族间的资讯,所以艾薇拉才要菲里妮定期回到贵族区生活。缪芮拉也负责整理贵族们的相关情报,提供给菲里妮。
「对了,缪芮拉。经过这次与亚伦斯伯罕的战斗,旁人看你的眼光会不会比以前还要不友善,让你感到如坐针毡呢?」
「请不用为我担心。因为许多人都非常关照我。」
她说艾伦菲斯特保卫战期间,肃清时因为献名而免除连坐的人们都被软禁在城堡当中。那段时间缪芮拉一直是安分守己,所以无论是芙萝洛翠亚的近侍还是负责监视的贵族,都对她留下了良好的印象;反之,对于采取反抗态度的巴托特则是相当反感。
「巴托特之后也许会受到什么处罚。希望他的妹妹们不会因此受到牵连……」
「处罚还没决定好吗?」
「可能要等到领主会议之后了吧。因为发生太多始料未及的事情,领主一族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要如何处置巴托特。」
毕竟艾伦菲斯特保卫战才刚结束不久,就要主办与王族的谈话,又因为要出席继承仪式与订婚仪式,领主夫妇不得不三番两次离开领地。目前的首要之务,就是顺利度过眼前的领主会议,所以即使保卫战结束后需要收拾残局,但领内的事务也只能延到之后再作处置。
「幸好缪芮拉平安无事。」
「能在艾薇拉大人身边服侍,我真的很开心。由衷感谢准许我向她献名的罗洁梅茵大人与奥伯・艾伦菲斯特。」
看到缪芮拉过得这么幸福的样子,我也跟着扬起笑容。
「我以后还想去罗洁梅茵大人治理的新领地看一看呢。我听艾薇拉大人说,您打算打造成图书之都吧?光听这四个字便让人心驰神往。」
「缪芮拉,你能够懂我吗?!」
……放手让她鹫的近侍,居然可能是最能理解我的人!
我正想拉拢说「现在还来得及,你要回到我身边吗」,只见缪芮拉大力点头。
「我完全可以理解罗洁梅茵大人的理想唷。难得有这样的机会,您一定是想让图书之都这座城市里充满恋爱故事吧。」
缪芮拉露出了向往不已的表情说,我赶紧把险些脱口而出的招揽话语吞回肚子里。好险、好险。对于图书之都,我们想要发展的方向太不一样了。比起总是看不懂恋爱故事里那些譬喻是什么意思的我,缪芮拉还是留在任何事情都能当成恋爱故事题材的艾薇拉身边,工作起来会审心吧。
「差不多可以叫奥蕾丽亚过来了吧?」
艾薇拉这么表示后,缪芮拉便说着「恕我先失陪了」,然后离开房间。柯尼留斯与莱欧诺蕾则是站起来,走到我身后担任护卫骑士。我不由得心情郁闷,重重叹一口气。一想到接下来要告诉奥蕾丽亚的事情,实在让人提不起劲。
……我一点也不想向她宣布,她的家人将接受怎样的处罚。
奥蕾丽亚步入会客室后,一看见我便讶声喊道:「哎呀,罗洁梅茵大人回来了吗?」她脸上依然戴着面纱。艾薇拉示意自己身旁的位子后,奥蕾丽亚便坐下来,两个人与我正面相对。
「奥蕾丽亚,别来无恙了。我因为诸神的力量突然长大,肯定让你大吃一惊吧?」
「是呀,您出落得真是美丽动人。虽然先前已听公公大人与婆婆大人提起过,但还是难以想像。」
「如今仍有许多贵族尚未见过罗洁梅茵长大后的模样,所以听到她要与斐迪南大人订婚时,有不少人还担心外貌上是否匹配。但只要看到她现在这副容貌,想必不会再有人有这样的疑虑吧。」
在侍从们泡好茶水,退出房间之前,我们只是聊着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。侍从们离开后,艾薇拉才注视我说道:
「……罗洁梅茵,开始吧。你有重要的话要告诉奥蕾丽亚吧?」
「是的,母亲大人。虽然很遗憾得告诉奥蕾丽亚这些事情,但你老家的家人都受到了严厉的惩罚。尤其曾是蒂缇琳朵侍从的玛蒂娜,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惩处。」
奥蕾丽亚的妹妹玛蒂娜以蒂缇琳朵侍从的身分,一同前往了阿妲姫莎离宫。由于睿智女神的命令,不能夺取人的性命,但不可能对她从宽处置。
「处罚内容便是销毁她的登记证,使其失去思达普,身分也降为平民,之后更要被送到某个领地去,余生负责提供魔力。虽然去处要等到领主会议上才会决定,但我已经销毁了她的登记证,所以她已不再是贵族。」
先前艾格兰缇娜造访亚历山卓的时候,我已经销毁了被送到中央的罪犯们的登记证。如今,玛蒂娜与蒂缇琳朵都是没有了思达普的平民。
听完我所说,奥蕾丽亚隔着面纱轻掩嘴角。
「家父也受到了与玛蒂娜相同的处罚吗?」
「不,关于你的父亲……那个,好像是在兰翠奈维讨伐战中遭到打斗波及,已经不在人世。」
据说奥蕾丽亚的父亲与乔琪娜往来密切,但早在施以惩处之前他就死亡了。由于宅邸画有标记,理应不是兰翠奈维人会攻击的目标,妻子也作证说了与他一同用过早餐,然而不知为何,他却在宅邸外头遭到杀害。有人推测,可能是在支持兰翠奈维的贵族们被人拖出宅邸遭受袭击时,他也遭到了一样的下场。
「你父亲的第一夫人及其孩子们已经被捕,预计也会受到严惩,但目前对于第二夫人的处罚还没有定论。因为她的两个孩子都因即死剧毒身亡,令她精神陷入错乱。」
奥蕾丽亚的父亲为了所有派系都插一脚,将自己的孩子安插到了各个地方。第一夫人的孩子都在城堡工作,似乎与乔琪娜还有蒂缇琳朵是同伙,所以很快就被逮捕了。第二夫人的孩子则都是莱蒂希雅的近侍,当雷昂齐欧在领主办公室内使用即死剧毒时,他们便已当场死亡。斐迪南说了,由于第二夫人明显毫不知情,现在还没有决定是否要对她施以重罚。
「……这样啊。虽然我这么说十分不孝,但听到父亲大人已经亡故,我稍微比较安心了。」
我怎么也没想到奥蕾丽亚竟然会用淡漠的语气说自己「安心了」,不由得定睛注视她。然而,隔着绣有魔法阵刺绣的面纱,我无法看见底下的脸孔。
「因为家父是前任领主的弟弟,支持他的贵族为数众多。倘若他还活着,肯定会成为扰乱罗洁梅茵大人治理的存在吧。而且,也不晓得我会遭受怎样的利用。所以听到他已在混乱当中亡故,我其实十分庆幸。」
奥蕾丽亚想必是在为我与新领地担心,但隔着面纱既看不见她的表情,从那淡漠的语气也感觉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,让人觉得很恐怖。
「……奥蕾丽亚,我完全不晓得你现在是什么表情,又在想些什么,实在有些害怕。很抱歉,能请你摘下面纱吗?」
「咦?」
奥蕾丽亚僵在原地,发出的声音像是完全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要求。紧接着她环顾四周,然后求救似地对着艾薇拉的方向停下来。
「因为明明通知了你父亲的死讯,你却为此感到庆幸与安心,一般人听到都会很惊讶喔。尤其罗洁梅茵就算成了养女,也与养父母一家人相处融洽。」
「原来是这样啊。」
「而莱欧诺蕾是柯尼留斯的未婚妻,所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今后会成为杰克雷特后盾的亲族。奥蕾丽亚,请你摘下面纱吧。」
艾薇拉以稍显强硬的语气说服后,最终奥蕾丽亚用有些迟疑的动作摘下面纱。她的眼珠是深绿色,眼尾有些上扬,所以只是看起来不好亲近,但从一般人的角度来看,完全称得上是美女。而此刻的她不安地紧捏面纱,观察着我们的反应。看到她真实的面貌后,在场只有一个人反应不同。站在我身后的莱欧诺蕾轻吸口气,喃喃喊道:「嘉柏耶丽大人……」
「……柯尼留斯大人与罗洁梅茵大人即便看到我的容貌,也毫不惊讶呢。」
「因为我并不清楚嘉柏耶丽大人长什么样子。」
「我和柯尼留斯哥哥大人一样喔。那么久以前的人,为什么莱欧诺蕾会认得呢?」
我知道嘉柏耶丽是薇罗妮卡的母亲,当初强行要从亚伦斯伯罕嫁过来,她也是害得莱瑟冈古一族坠入不幸深渊的元凶。但是,我根本不晓得她长什么模样。
「因为为了不让一族忘记对嘉柏耶丽大人的憎恨,并且永远记得害得莱瑟冈古落入这般境地的元凶,曾祖父大人在莱瑟冈古的宅邸里挂有她的画像。柯尼留斯,你应该也见过才对喔。」
「……亲族的聚会上我或许看过吧,但记忆很模糊了。因为对我来说,比起已经死去的女人的画像,不仅活着还当面见过的薇罗妮卡大人是更大的威胁。」
看来柯尼留斯只是不记得画像里的人长什么样子,并非对嘉柏耶丽与薇罗妮卡没有丝毫曾恨。
「就因为那幅画像的关系,害得一族的人都忘不了嘉柏耶丽大人的容貌吧?所以奥蕾丽亚外出时才无法摘下面纱。」
艾薇拉不快地蹙起眉头。因为她一直很努力在保护奥蕾丽亚,不让旧薇罗妮卡派的贵族靠近,所以我很能理解她对自己一族的愤怒。
「真是无聊呢。居然因为许久以前就过世的人,害得什么坏事也没做的奥蕾丽亚要这么辛苦。」
「就是说呀。奥蕾丽亚嫁来至今,不仅与那些和亚伦斯伯罕往来密切的贵族彻底保持距离,与我的友人们也相处愉快。前些日子的战斗,她还穿上了铠甲、拿起武器,守护这座宅邸。真希望其他人别仅仅因为容貌相似,就否定她的努力与用心。」
虽然很难要求众人说,嘉柏耶丽与薇罗妮卡做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,你们快点忘了吧,但如果因此对面貌相似的另一个人造成困扰,那就不好了。
「如今嘉柏耶丽大人与曾祖父大人都已经离开人世,持续到了乔琪娜这一代的孽缘也在前些日子的战斗中划下句点。既然如此,那种画像应该可以拿下来了吧。恩人的话也就算了,但把仇人的画像挂在宅邸里头,这有什么乐趣可言嘛。」
我轻轻叹气说道,莱欧诺蕾也表示赞同。
「说得也是呢。那么等我回去,便会这么建议母亲大人与伯父大人。因为我们一族已经不需要那幅画像了。不说这些了,罗洁梅茵大人,请您与摘下面纱的奥蕾丽亚大人继续谈话吧。」
莱欧诺蕾为自己在看到奥蕾丽亚的真实面貌后,反应有些过大一事致歉,随即谨守护卫骑士的分际,不再插嘴。奥蕾丽亚接着缓缓吐气,在大腿上摺起面纱。
「家父与舍妹协助了那些为国家带来动乱的人,所以他们受到严惩,我认为也是理所当然。为了无论是谁握有权力,自己都能拥有屹立不摇的地位,家父是个不择手段的人,从来不顾妻子与子女有什么想法。」
奥蕾丽亚的语气淡漠,但眉尾下垂,神情哀伤。尽管身为贵族正压抑着情感,但还是可以看出她有自己的苦恼与担忧,这让我松了口气。
「罗洁梅茵大人,那么您打算如何处置我呢?」
「怎么处置你吗?」
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,我眨了眨眼睛。
「从前政变发生时,即便已经结了婚离开领地,同母手足以及亲生子女仍会遭到连坐。那么,我应该也会因为家父与舍妹而受到牵连吧。请问我会受到什么处罚呢?会连累到兰普雷特大人与杰克雷特吗?」
听到奥蕾丽亚的担忧,我忙不迭摇头。
「之前乔琪娜来访的时候,你甚至拒绝了与妹妹的会面,也从来没有与亚伦斯伯罕以及旧薇罗妮卡派的贵族有往来,所以我从未想过要让你连坐受罚喔。而且这一次的处罚方式,也不会按照从前政变时的标准。」
这一次,我已经决定不再让人连坐受罚。会接受处分的,就只有查明后确实与兰翠奈维有往来勾结的当事人而已。主要虽然是因为不能再让贵族的人数减少,另外也是因为王族都没有处罚了,我不想基于有血缘关系这种理由,就惩罚无辜的其他人。
「真的即便是亲生子女或姊妹,也不会受到牵连吗?」
「是的。王族已曾在政变后的肃清犯下大错,我不想要重蹈覆辙。」
「……之前一想到自己的丈夫与孩子可能会被老家波及,或是因此陷入两难困境,我便镇日寝食难安……」
奥蕾丽亚开始娓娓道来。她说自己结婚之前,人生都掌握在父亲的手中,好不容易结婚后得到了安稳的生活,却在乔琪娜与蒂缇琳朵造访艾伦菲斯特时,生怕这一切会被摧毁……对她来说,老家的家人只会为她带来不安与恐惧。
「从今往后,我将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在艾伦菲斯特生活,对此要向您由衷表达我的感谢。」
奥蕾丽亚微笑说道,眼眶泛着泪水。见状,艾薇拉也露出安心的笑容。
「倘若奥蕾丽亚会遭到连坐,我本来还打算将杰克雷特收为自己的孩子呢。幸好不必演变到这一步。」
「杰克雷特?我记得兰普雷特哥哥大人与奥蕾丽亚的孩子就叫这个名字吧?」
我知道这孩子是在肃清那段时间出生,也透过兰普雷特送了贺礼。但因为身边的人都提醒我,若被人发现与奥蕾丽亚的会面或是孩子的存在,难保不会遭人利用,所以最好保持距离,也就没有见过面。
「正好。罗洁梅茵,你去见见杰克雷特吧。」
「咦?可以吗?」
「我本来就打算要等到乔琪娜这一件事告一段落,却没想到你竟然成了奥伯・亚历山卓。今后你要返乡会很不容易吧?所以我希望你以亲族的身分,至少先与他见一面。两位觉得如何呀?」
最后一句话,艾薇拉是问我与奥蕾丽亚两个人。我们对视一眼,呵呵轻笑起来。
「当然没问题。」